Realeaf

I am a true romantic,free falling love addict.

【焰钢】妄想症患者的心理医生(2)

•一旦让罗伊和爱德稍微熟一点之后,两人的互动就会降维到小学生水平呢…(明明是你不会写

•现在的勤奋正是咕的前兆(x

2.

难得的好天气。

爱德被孤儿院的阿姨以“防止发霉”为由从仓库里拖出来,时隔数月终于再次接触新鲜空气。不远处男孩们追打玩闹的声音此起彼伏,而他和他的轮椅一起缩在后院的树荫下,枝叶的缝隙中透出的阳光落在爱德华头顶,映出金色的光斑。

爱德百无聊赖地翻着放在腿上的书,依然是顶着炼金术名号的奇幻小说。爱德华向来对自己判断没有价值的东西放弃得十分干脆,之所以在这里消磨宝贵光阴,纯粹是因为某只黑毛狐狸至今还没有来兑现承诺。混账马斯坦古。

合掌,俯身,触地。仿佛在向神明祈求。他已经试过无数次,但始终无法触发炼成反应。

但“门”是存在的——爱德对此确信无疑。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到底还要付出多少,才能得到真理的垂青。

“……”微风拂过肌肤的触感,被温暖的空气融化成浓浓睡意。爱德合上眼睑,金色的睫毛如同止息的蝶翼。

——恍惚间窄小的轮椅变成了司令部柔软的沙发,爱德在上面肆意地舒展着身体,迷迷糊糊中听到从办公桌向这里靠近的脚步声,额头感觉到发火布粗糙的质感。爱德努力从睡眠的迟钝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嘴往往比眼睛先行。

“烦死了啊,大佐……”

爱德睁开眼睛。撞进眼底的却不是鲜亮的青色。

“大佐?”罗伊•马斯坦古皱皱眉头,脱下手套,微凉的指尖轻轻压在爱德的额角,“你睡傻了吗?”

爱德看着眼前俯身的罗伊,看着他柔软得如同狐狸毛皮的黑发,担忧中掩藏着审视的黑色眼瞳,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发火的力气。

“在你逍遥的这几个月,你居然又升了一级……恭喜你啊,大佐。”

“你似乎对大人的世界有很多错误的认识啊。”罗伊叹了口气,“与你见面的安排本就有个固定的周期。况且我这几个月可没少工作。我能升职更能说明我的付出得到了认可。”

罗伊绕到轮椅后面,握住把手推动起来;爱德不满地扭动了一下,似乎对不得不受罗伊的摆布非常不爽。爱德瞧见罗伊居然还有点得意洋洋的表情,只觉得之前没发火简直问心有愧。

“少得意了!之前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带我去中央,结果现在还不是只能窝在东方司令部。”

“原来如此,表面上升官,实际上却是贬谪吗……军队可真是危险。”罗伊立刻理解了背后的深意。他尝试去想象那样一个自己,压着一口气待在地方司令部,时不时地还要应付没礼貌的小屁孩,但未曾动摇过向上爬的志向。

人生并非只有一种解法,罗伊一直这样想。就算他没有研究心理学,而是走上其他道路,也完全可以想象。但在爱德华的亚美斯特利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国家炼金术师。他是焰,爱德则是钢吗……“自己”踏上战场,爱德进行人体炼成的时候;不,也许更早,当他们被炼金术吸引的时候,人生好像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被命运所驱动着——爱德的妄想给罗伊这样的一种印象。他注视着男孩金色的头顶,这个角度看到的爱德显得意外的温顺。幻想的背后是隐秘的渴望。在脑海中上演这样的故事,究竟有怎样的意义?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爱德。”从罗伊嘴边溜出的话语轻如叹息,依然触动了男孩的神经。爱德扭过头来,瞪大金色的眼睛:“当然是担心我和阿尔的未来啊!要是你就一直被忘在东方司令部发霉可怎么办!”

罗伊轻笑了一下,语气莫名地温柔:“我想你不必担心。事情总是在改变,也许下一秒就是转机。”

不过小孩子是不会懂的吧——要是罗伊没有加上这句话,爱德觉得自己说不定真的会被他感动到。

“你说谁是小孩子啊!!你对我的身高有意见吗!!!啊?”爱德像炸毛的猫一样伸出爪子去糊罗伊的脸,整个轮椅都剧烈地摇晃起来。明明你自己不提还是没那么明显的——罗伊一边被糊脸一边想——不,矮倒是确实挺矮的,这点绝对没法否认。

“呜哇!”爱德一下失去了平衡,无法施力的右手和左腿让情况变得更加危急。

罗伊情急之下一把抓住爱德的右臂。那条手臂任由罗伊将之拉扯,直到爱德的背重重地摔回柔软的椅背。

……就像是在提着木偶的手臂一般。罗伊一时间愕然得说不出话来,连手都忘了放开。

“……虽然不会痛,但要是你一直这样用力地捏着,还是会留印的。”爱德说道,口气里有种刻意的事不关己。

“抱歉……”罗伊赶紧放松了力道,“能让我看看吗?要是留下印记就不好了。”他转到爱德身前,而男孩不带感情地看着他挽起自己袖子的行为。

“……”罗伊一时无言。他捏紧的那一下只是留下一点淡淡的红印,应该很快就会消失。但在那之上,在衣袖遮蔽的地方,留下了清晰的血印,紫色与青色在白色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你自己做的吗?”罗伊把爱德的沉默当做肯定。“为什么。”

“我和阿尔一直在寻找贤者之石。但总是空手而归。总是。这样下去,我们真的能找到恢复身体的方法吗……有时,忍不住会这样怀疑。”爱德低下头,刘海让罗伊看不到他的表情,“在那里我还有机械铠,可以炼成,可以站起来向前走。但在这里,我——什么都做不到。”爱德慢慢抬起头来,用悲伤的眼神看着他布满伤痕的手臂,“我只是想要它动起来。”

若是平常,安慰的话语早已在罗伊的脑中排列组合;但在爱德华面前,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事情总是在改变,也许下一秒就是转机。这种苍白的理论,对这样一个经历过多的孩子而言已经给不出任何承诺,不论它再怎么正确。

“……疼吗?”没头没脑的问题。不管是机械铠,还是现在失去知觉的手脚,都为他免除了不少肉体上的痛苦,甚至在危险之中救他的命。他不会痛苦,但他感到痛苦。苦难的量绝不会减少,只是换一种方式积聚于心中。

爱德看着罗伊的手指轻轻按在淤伤的边缘,抚摸着。爱德想像罗伊现在的手套应该比发火布更细腻一些,摩擦肌肤的感觉正如微风的骚弄。

很可惜我感受不到。他想。

“——爱德。”罗伊单膝着地,让爱德华无需仰视。“我们来交换情报吧。”

“哈?你在说什——”

“在这里,你不需要以身犯险,也没必要战斗。得到更多的情报,这才是你应该关注的事情。

“你无法了解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调查;也许无济于事,但总比碌碌无为要好。

“如果你接受的话,答应我,别再那样做了。”

罗伊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这份平静的背后是爱德在这里还未曾感受过的,罗伊•马斯坦古的坚定。

那是在除开调笑嘲讽等种种不严肃的情况下,爱德难得地能从大佐的话语中听出的品质。“钢。”当大佐用那样的声音唤他的时候,爱德总是没由来地感到一阵雀跃。

——就像是窥探到他人隐藏的一面,从而萌生出一种隐秘的惊喜。

“……有意义吗?也许我知道的那些人,在这个世界都散落各处,有不同的人生。按照我的描述去找,你知道有多困难吗?”

“我知道。但是,爱德,我在你身边不是吗。长着相同的样貌,顶着相同的名字。亿万分之一的偶然。”

——如果这一切只是爱德华听闻了自己的信息而进行的自导自演的话,故事会这样发展就成了必然。这个念头闪现的瞬间,罗伊突然意识到自己多么残酷。给爱德以希望,却用观察小白鼠般的眼光剖析他的告白。

这样的自我怀疑也仅仅只是一瞬而已。因为这就是他的工作:找出患者的问题,让他们恢复正常。要是他次次都因为孩童的信任而良心不安,那么他不如早日放弃心理医生这个行当。

爱德完全没注意到罗伊内心的挣扎,犹豫地开口:“那就……从阿尔开始吧。阿尔冯斯,阿尔冯斯•艾尔利克。”想到什么似的,爱德捏紧了拳头:“要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并不是偶然,那么阿尔说不定早就……”

“放轻松,爱德,不会的。你应该这样相信。”罗伊柔声安慰。

“……是啊。在没有炼金术,也没有人体炼成的世界,大家应该都不必经历那么多痛苦。”爱德这样说服自己,不动声色地把自己遭遇的厄运排除在外。如果不这样想的话,就没法前进了。“那妈妈说不定也还活着呢,朵莉夏•艾尔利克。”

爱德闭上眼,眼前浮现出妈妈温柔的笑容。

罗伊说:“我有听说过这个名字……院长告诉我,你说过‘如果不是这个人来接我,我就不会离开这里’。”院长搓着手跟他说这话时那为难的表情,罗伊至今都记忆犹新。对孤儿院来说,爱德已经成了一个大麻烦。目前倒是看不出什么……但时间一长,爱德也一定会意识到。

“嗯。但她还没有出现。虽然我是不介意,但其他人可不会让我一直在这里等下去。”爱德向罗伊的方向瞟了一眼,好像看穿了罗伊的心理活动。……真是的,罗伊无奈地想,爱德又偏偏是那么聪明的一个孩子。“可能她只是没找到我,可能她和阿尔在一起,可能在这里她根本不是我们的母亲……但我只希望她还活着,如果她能在这里幸福地生活,我宁愿她是别人的妈妈。”

“她一定听到你的愿望了。”罗伊惊异于爱德与年龄不符的想法,“她一定是位美丽善良的女士。朵莉夏•艾尔利克……你们兄弟是随母亲姓的啊。你们的父亲呢?”

“别提那家伙。”爱德的态度急转直下;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冯•霍恩海姆……就算那混蛋找上门来我也不跟他走。”

好像一不小心踩到了雷区。罗伊连忙补救:“那……我们换个话题。对我身边的人你有印象吗?比如说……莉莎•霍克艾。”罗伊眯起眼睛。爱德的回答将会验证他的猜想。

“那是中尉小姐,你的副官,整天用枪指着你监督你尽职工作。不得不说,你这个样子还能升官全靠中尉小姐鞠躬尽瘁……”

罗伊抽了抽嘴角。用枪指着?!虽然莉莎的确很严厉但也不至于到那种地步吧!这个小孩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对他和自己秘书的关系产生这样恶毒的妄想?

……不,怎么说呢,回想莉莎抓住他偷懒时候的表情……罗伊确信要是有人递给她一把枪,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枪管塞进自己嘴里的。

“你果然是对大人的世界有什么错误的认识啊……”罗伊全力挥开脑子里吓人的想象,“我和我的秘书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工作关系而已。”

“那可不一样,”爱德无比严肃认真地说,“你可是无能大佐啊!”
完全没注意到罗伊的一脸黑线,爱德兴奋地继续点名:“修斯中佐!他是个炫妻狂魔,还是个女儿控……跟你关系很好呢,你认识吗?马斯•修斯。”

“不……我不认识。”

“可惜。你失去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友谊了。”爱德用左手在脸上比划:“你要不要在你的同学录里找找看?他脸长长的,眼睛是祖母绿色的,带着一副这样的眼镜……”

“我的确没有印象……”看着爱德如此拼命地要给他介绍一位他自己从未了解过的挚友,罗伊差点真的相信自己身边应当有这么一个人了。那之后爱德和罗伊又对了好多个人名,罗伊不得不掏出小本子挨个记下来,但都一无所获。这些东西要调查起来也太难了吧……我是不是把自己带坑里了啊,罗伊苦涩地想。

——不对。罗伊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竟开始认真地烦恼起这些问题了。怎么回事,这些名字,不都只是爱德的妄想吗?仅仅只是爱德出于未知的理由,构建起虚妄的世界,把出现在他身边的某些人,从某些地方看到的概念添加进去而产生的“妄想”罢了。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取得信任,化解问题,让爱德抛弃妄想;记录下的这些名字的用途,不是要为之增添血肉,而是要在爱德面前一个个打破,告诉他,让他明白,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本应如此。

“呐,大佐,”爱德倚在轮椅扶手上,神色变得黯然,“虽然,跟你,跟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我还是想要你帮我调查一下……不,我请求你。

“叫‘妮娜’的孩子……还有她的父亲,休•塔克。”

罗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慢慢地抬起头来,总是平静无波的黑色眼睛里满是震惊与脆弱。

“你为什么会知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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